9527你在幹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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淳聖

　　翻絞的酒精氣味在胃部滾動，酸臭的嘔吐味道一陣一陣襲來，他沒有醉，他還是該死的清醒，頭痛欲裂中還是清楚記的想要忘記的事情。

　　田口淳之介死了。

　　他以為他的笑臉是他的全部，他真的以為那張臉所散發的溫柔就是他所有的情緒。田口淳之介的永遠都笑得那麼燦爛，舉止總是那樣的溫文儒雅，他們總是放心，從不替他擔心，不管受了什麼打擊，田口淳之介都只是笑著說他的心不會受傷。

　　氣味是一樣的。一樣的酒味與嘔吐味道，夾雜著失禁後的尿騷味，是多可怕的混合物。田口淳之介的腳在空中懸掛著，那麻繩緊緊的陷入頸子之間，上翻的眼白可怖的呈現在田中聖的眼前。

　　沒有任何反應，也沒有尖叫，他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，看著眼前那上吊男人的身影與可怕的氣味，深深的烙在他的視網膜上面，一輩子抹不去的景象。

　　有人來了，又有人走了，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，眼前的景物像煙霧一樣過眼即逝。

　　原來那男人在他心中這麼重要，他從來都不知道。原來死亡不會讓心中的情感消失，而是倍數的劇增你對亡者的感情，不管是愛還是恨。當事情再也沒有轉圜餘地時，只好不斷的緬懷過去，在心中疊上一層又一層的情緒，直到忘記當他對你而言誰也不是的日子。

　　他愛他，這麼該死的事情是在失去以後才理解。他恨自己，原來是太過遲鈍才沒發現田口淳之介的糾結。原來那樣的笑容，只有他一人獨享，他卻不知道。他以為，那就是田口淳之介對待每個人的方式。

　　手機響了，那個女人的來電。他切斷了。手機又再度響起，是工作夥伴的來電。他棄之不管。他拿起手機，瀏覽著他幫他拍下的照片。那樣的燦爛笑容，那樣開朗的笑聲，好像都還歷歷在目。

　　該死的好想他，田中聖傷心欲絕。因此他只好夜夜喝醉，每晚回到看到田口淳之介上吊的那個晚上，一樣的氣味與場景，在暈眩與酒醉中，他似乎連田口淳之介上吊的步驟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
　　不知是幻想還是現實，田口淳之介的臉龐森冷，拿著一條麻繩綁在樑上，那粗糙的質感，乾硬的稻草被緊緊束起後捲曲的樣子他看的好清楚，那個結，是他們一起去考小型船駕照時所使用的繩結…

　　他看到了田口淳之介將脖子套在那繩圈中的樣子。

　　最後，他得到了一封田口淳之介給他的遺書，沒有人看過，那是對死者的尊重。看完後，他終於崩潰了。

　　『失去我，你仍會過得很好。』

　　這是他們決定性的差異，失去田中聖的田口淳之介不可能活得很好，因此走上了死亡一途。或許田口永遠都太懂他，他說的也沒有錯，只是那傷痛，巨大到他難以承受而已。

　　田中聖紅著眼，淚流滿面的看著他房內掛著的新郎禮服。